上海市域铁路嘉闵线预计上半年开工，它与机场联络线建设的背后，有何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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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第二条新建市域铁路嘉闵线开工的脚步越来越近。
根据市交通委消息，嘉闵线前期工作正在推进，力争今年二季度开工。与此同时，上海首条新建市域铁路机场联络线建设正有序进行，国产首台拼推同步盾构机 " 骥跃号 " 即将下线，在地下空间内掘进穿越。
市域铁路，这一名词在不少人看来，颇为陌生。目前，上海已拥有世界最大运营里程地铁网络，市域铁路仍处于起步阶段。这一新生事物与地铁、城际铁路有何区别？上海为什么要建市域铁路？
地铁之外，高铁之内
上海地铁 11 号线，连接嘉定与市区，支线通往江苏花桥，是中国第一条跨省地铁线路。
对于经常乘坐的上班一族来说，11 号线开通后，通勤着实便利不少。不过，也有一点烦恼，那就是通往市区乘坐的时间较长。按照每站行驶与停靠时间大约 3 分钟来计算，一趟下来将近两个小时。
" 类似 11 号线这样往返于郊区与市区的地铁线，由于本身线路长，且站点设置多，乘坐的时间就相对较长。" 上海城市综合交通规划研究所总工程师王忠强说，地铁实现了郊区与市区之间轨道交通从无到有的突破，接下来就是要让速度加快，通勤更便捷，这也是市域铁路建设的初衷。
国家发改委 2017 年发布的《关于促进市域（郊）铁路发展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指导意见》）就对市域铁路作出明确定义，即城市中心城区连接周边城镇组团及其城镇组团之间的通勤化、快速度、大运量的轨道交通系统。
从设计速度上，城际铁路一般在每小时 200 多公里，地铁大约在每小时 80 公里。市域铁路则是介于两者之间，机场联络线设计目标值为每小时 160 公里。
在站间距设置上，地铁设站一般在 1 至 2 公里之间，市域铁路站间距更大，机场联络线平均站间距达到 8.6 公里。


图片来源：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2017-2023 年）
实际上，上海已有一条运营中的市域铁路。
2012 年 9 月，长三角首条快速市域铁路——金山铁路正式开通，连接中心城区与金山区。它在全国范围内首开先河，率先实行公交化运营。全程不对号入座，不限定具体车次与座席，旅客随到随走，可以刷上海公交卡，享受市内公交换乘优惠。
5 年后，国家发改委公布了市域（郊）铁路第一批试点项目，包括上海金山铁路、上海机场联络线、北京 S5 线、温州 S1 线等共计 11 个项目。除机场联络线是完全新建铁路外，其他线路要么利用既有铁路开行列车，要么利用既有通道新建铁路。
" 金山铁路利用老国铁改建而来，不论是前期规划征地，还是后续建设，操作上都相对容易。" 业内人士表示，机场联络线、嘉闵线等完全新建线路，对上海来说，都是颇具挑战的新尝试。
打造多层次城轨网络
建设市域铁路，也是为地铁解压。
目前，上海地铁运营里程居于世界第一，日均客流量达千万级别。不过，仅有早期建成的 1、2、3、4 号线等少数线路实现了盈利。随着中心网逐渐向郊区铺开，郊区线路主要承担通勤功能，收益相对较低，收支差额随之加大。
" 目前我国主要城市轨道交通网络的发展，呈现出以地铁制式为主的单一网络发展态势。" 上海申通地铁技术中心副总经理陈春娇指出，中心城给地铁制式的加密空间越来越少，地铁制式在外围区域的占比越来越高，但带来的客流效益以及产生的时间价值却没有中心城线路那么明显，影响了城轨交通在市域范围内的竞争力以及未来的可持续发展。
纵观东京、巴黎、纽约、伦敦等具有较为成熟城轨交通网络的城市，其城轨交通网络层次丰富，包括市区地铁、市郊铁路以及新型轨道交通等多种制式，获得较好的客流效应。在市区，地铁网络是主体，服务于中心城地区，覆盖率也比较高。在城市外围或者郊区，市郊铁路或者穿越中心城的 R 线发挥了主要作用。在城市密度相对较低的区域，新型轨道交通起到完善、补充、接驳的作用。
" 国内外城市发展模式不尽相同。国外一些城市先有铁路，沿线发展出城镇，随后对老线路加以改造供市民通勤。由于城镇本身沿着铁路走，客群较为成熟，所以经济效益并不低。" 王忠强指出，国内的情况是先有公路，城镇发展起来后开始建设地铁。在实现轨交从 " 无 " 到 " 有 " 后，再追求速度，也就是发展通勤更便利的市域铁路。" 在多制式协同发展、网络换乘衔接、网络规模效益上，我国城轨交通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上海轨道交通市域线机场联络线工程（图片来源：久事集团）
如今，国家正从顶层设计开始引导市域（郊）铁路的发展。《十四五规划》明确提出，在城市群和都市圈轨道交通中，新增城际铁路和市域（郊）铁路运营里程 3000 公里，基本建成京津冀、长三角、粤港澳大湾区轨道交通网。《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2017-2035）》也表明，上海将形成城际线、市区线、局域线 " 三个 1000 公里 " 的轨道交通网络，基本实现 10 万人以上新市镇轨道交通站点全覆盖。
可以看到，长期以来发展缺位的市域铁路在全国正迎来难得的发展机遇。
破题探索正在进行
前景明朗，遇到的挑战也不小。
《指导意见》提出的通勤化，要求市域铁路服务市民通勤，不过，从运营情况来看，既有线路的表现不尽如人意，客流效益不佳。
原因为何？业内人士指出，现有的市域铁路，大多利用国家干线铁路开行，这就意味着，在同一轨道上，还有其他城际或者货运列车经过，同时满足长距离以及中短距离的通行需求。" 市域铁路列车乘着空隙开行，大部分没有采取公交化运营模式，发车密度不高，不符合通勤对速度和效率的要求，导致客流难以培育起来。"
另一方面，利用国铁富余能力开行的列车，经过的往往不是当地政府开发的重点区域，产业布局不完善，沿途客流不充足，这也与通勤铁路的理念相悖。
" 从经济效益上看，在规划设计阶段就必须把客流因素考虑在内。" 王忠强认为，市域铁路应通往人口密集区域，单程通行时间不宜超过 1 小时。采取公交化运营，和地铁联通，便利市民通勤。同时，沿线要做好城市建设配套，进行综合性的产业开发，提高自身造血功能，保证客流的充足。" 在机场联络线、嘉闵线等规划设计阶段，我们将沿线的产业布局与未来规划综合考量，尽可能让线路的经济效益最大化。具体效果如何，要看远期规划落地以及市场调节情况。"
还有一些破题探索正在进行。
今年 1 月，上海市域铁路团体标准规范发布，涉及勘察设计、施工技术、质量验收、BIM 技术等领域，是我国第一套涉及地方市域铁路建设全过程的标准，内容广泛、覆盖面大、涉及专业多，为上海市域铁路的科学化和标准化建设提供支持。
近日，由隧道股份上海隧道自主研发的盾构机掘进与拼装同步技术试验成功，国内首台推拼同步盾构机 " 骥跃号 " 即将下线，在机场联络线等建设中一展身手。


栏目主编：张奕 本文作者：束涵 文字编辑：束涵
制图：黄海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