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赞助体育，助力日本足球腾飞

燕子不知何处去

肆客足球独家连载《体育二十年历险记》，欧迅体育创始人朱晓东描绘从日本 J 联盟、创建 A3 联赛、协助举办女足世界杯的激荡二十年。


上一期内容提要：《日本联盟内勾心斗角，却促成东亚足球其乐融融》
详情请戳专题——《体育 20 年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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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才知道，我在北京参加 " 中国足球论坛 " 时见到的，希望 " 大家一起为亚洲的足球发展加油 " 的大叔 Hama 桑，是一位业界的前辈和高人，他之后给予我的信任和加持，对我的职业发展起到了诸多帮助。
而 Hama 桑所供职的企业，日本最大（现在全球排名第二）的广告媒体集团—电通株式会社，从 1980 年代初开始，逐渐在全球的体育界建立起其巨大的影响力，并最终为日本足球在国际上地位的提升做了很大的贡献。


1980 年代，是体育产业开始蓬勃发展的时代。而其所在的世界，格局和秩序也正在发生迅速且巨大的变化。
在美国，古巴危机和越南战争带来的社会动荡开始沉静。
由嬉皮士，反战运动或是种族歧视所代表的社会各阶级的隔断，也随着罗纳德 · 威尔逊 · 里根提出的 " 美国再次复兴 " 所带来的经济复苏，在寻求更多包容性和多样化的社会趋势中开始融化。


处在冷战前线的古老欧洲，眼巴巴的看着邻居们打完第五次中东战争，勒紧裤腰带的挺过了石油危机，惊奇的旁观着苏联入侵阿富汗后展现出的强弩之末，久违的开始有了一种类似世界或将变得更美好的乐观情绪。
在远东之隅，日本经过二战后的二十多年的经济高速成长期后，从 1980 年代开始进入了稳定发展的阶段。
至少在 1990 年将要到来的泡沫破裂之前，这个当时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曾经有一段时间把超越美国放入了自己的倒计时行列。
以至于有段时间，【日本第一】，【日本可以说不】之类的书籍在日本超级畅销，直到梦醒。


经历过那个梦幻般时代的日本友人最近跟我说，现在大家看到的美国对中国发展的全方位压制和围剿，对日本来说其实非常之似曾相识。Deja-vu（法语：似曾相识）。
而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中国也在 1980 年代初期开始进入改革开放，经济发展的黄金时期。若干年后，一个前无古人甚至或许后无来者的巨大制造基地和单一消费市场，将在这里形成。
二战后的国际秩序，从混沌到对立，再到 1980 年代，终于切换到了发展与和平模式，进入了全球化的时代。
没有暴力或牺牲，没有征服或奴役，没有夺来的特权或失去的自由；有的是全球统一规则下的公平竞争，有的是逐渐趋同的全球价值观，有的是好莱坞电影和爆米花，有的是时不时引起万人瞩目的体育盛会。
我不是很确定，到底是全球化推动了体育产业的发展，还是体育助力了全球化的进程。但比较确定的是，当日本企业在 80 年代随着全球化的潮流走向世界的时候，体育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


特别是在装有电子显像管的一个叫电视机的金属盒子进入大部分家庭，体育赛事成为全球人民喜闻乐见的内容之后。
作为日本最大的广告传媒公司，电通株式会社需要帮助日本企业走向国际市场，同时需要对于体育赛事这个可以帮助企业全球化的平台进行更多的控制。
1980 年的有一天，Hama 桑当时的顶头上司，一位叫高桥治之的日本人，被刚从瑞士浪琴表销售员转行进入国际足联工作，已经开始显示出优异协调能力的布拉特带入了国际足联执委会发言。


" 国际足联对于世界杯赞助的售卖方式不对。你们可以全部交给电通来卖。日本有大量的企业想要赞助世界杯，只要销售方式对，我们一定帮你们完成任务。"，刚刚在日本试水球王贝利的退役告别赛，赚的盆满钵满的年轻气盛的高桥，供职于电通公司。
他的仕途后来随着他在国际体育界的地位一路提升，最后在电通总部成为专职副总裁和董事会成员。但那番直白的发言，却并没有打动当时的国际足联主席，巴西人阿维兰热。


在他看来，国际足联有可能需要日本企业的钱，但也轮不到一个在体育界没有多少名望，不属于 " 圈子 " 里的一个陌生的日本广告公司来指点江山。
恰似这几年中国企业大量走出国门赞助世界杯，网球大满贯等 " 全球顶级 IP"，却经常不能换来赛事方真正的尊重和由衷的感激一般。这个场景，对日本人来说，大概又是一只 "Deja-Vu"。
彼时或此时，国内或国外，体育都是一个傲慢保守，排外欺生的小圈子。


高桥治之
但 " 圈外人 " 高桥的口舌却没有被白费。他的意向被迅速的传递到了一个 " 圈内人 " 的耳中。
一个在体育圈有深厚人脉，并认为自己的使命是长期发展以及控制体育界的德国人，阿迪达斯品牌创始人阿道夫 · 阿迪 · 达斯勒的长子，霍斯特 · 达斯勒。


霍斯特 - 达斯勒
而 1974 年在达斯勒家族的鼎力支持下登上国际足联主席宝座的阿维兰热，对霍少自然是言听计从。
在全球化的风潮下的体育产业的蓬勃发展，让霍少看到了行业的前景，并希望自己能够长期参与到这个游戏的规则制定中。
现在他需要的是一笔巨款。一比足够让他获取世界杯等顶级体育赛事的独家运营权，有能力相对独立发展，又不需要他家族来承担的巨款。他找到了电通这个答案。
1982 年，电通单方面出资 5000 万美元，和霍斯特 · 达斯勒成立各持股 50% 的体育资产管理公司，ISL（国际体育休闲公司）。
公司一成立，借着达斯勒家族在体育圈的影响力和电通的资金实力，ISL 横扫千军，先后拿下欧洲冠军杯，国际奥委会，国际田径联合会，国际泳联，国际网球联合会，南美解放者杯等体育大 IP 的独家开发权。
遗憾的是，1985 年，正当公司一路高歌，完成着达斯勒家族对于控制体育上游资源的野望和电通对于独占日本企业外出赞助体育赛事渠道的诉求的时候，霍少因癌症而英年早逝。


这之后的 ISL 经营管理层和公司战略方向出现摇摆。1995 年，失去了志同道合的合伙人，不认同公司的战略方向，并认为自己已经是 " 圈内人 " 的电通公司将股份卖回给 ISL 管理层，退出了这个当时体育界的巨无霸公司。
2001 年，由于在体育 IP 上过于激进的投资行为，曾经的一代天骄 ISL，倒闭了。
值得一提的是，ISL 在 1999 年曾斥巨资拿下了中国男女足国家队的 5 年市场开发权，命名为 " 中国之队 "。
其协议在 2001 年公司倒闭后无法履行，但 " 中国之队 " 的称呼被保留了下来。也算是对中国足球界的一点贡献？


前足协副主席许放曾促成了和 ISL 的合作
虽然造成了 ISL 的倒闭，但这个圈地式的商业模式，即把一个体育赛事 IP 的运营权长期买断进行商务开发的方式，因为既可以保障赛事 IP 方的稳定收入，又可以让买断方获得某些特定资源的排他性的发展机会，之后成为体育界的一个常见的套路。
只是这个套路到了今天，或是 " 圈地者 " 由于成本太高无法回收，或是 IP 主认为运营方没有长期的帮助赛事成长，也出现了很多问题。国际体育界，现在也正在酝酿一些新的资本和产业资源结合的模式。
除了商业模式，ISL 还有一些其他的遗产，即大量的体育市场人才。
这些人，有的去了国际足联或国际奥委会等大型的国际体育组织；有的去了瑞士的盈方公司帮助其壮大，后来被万达集团收购；
有的去合伙开了一个叫 TEAM 的公司，垄断了之后多年的欧冠联赛的经营权；有的，则加入电通公司，为与他们合作的日本足协的商业化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当然，后来看起来，电通给日本足球带来的，不只是经济货币。
作为 " 国际足球圈内人士 " 的电通，也将大量社交货币交付给日本足协，使得后者能够在国际足球界的地位迅速提升，包括国际足联的执委选举，世界杯的申办，以及东亚足球联盟的建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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